海东盛国千年醇酿：深度解读渤海国酿酒文化229

在东北亚的广袤土地上，曾有一个辉煌的王朝——渤海国，史称“海东盛国”。它承袭高句丽的遗风，融合靺鞨的骁勇，并广纳唐朝的文明，铸就了独具特色的地域文化。在这段被历史长河部分淹没的篇章中，酿酒文化无疑是窥探其社会生活、经济模式乃至精神信仰的一扇窗户。本文将带您深入探究渤海国的酿酒文化，揭开“海东盛国”千年醇酿的神秘面纱。

一、多元文化交融下的酿酒基因

渤海国（公元698年—926年）的建立，是靺鞨族与高句丽遗民共同努力的结果。其疆域横跨今中国东北、朝鲜半岛北部及俄罗斯远东部分地区，这片土地既有适合农耕的肥沃平原，也有山林湖泊密布的渔猎之地。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多元的民族构成，决定了渤海酿酒文化的复杂性和丰富性。一方面，它继承了高句丽时期发达的酿酒工艺，尤其是以谷物为主的酿造传统；另一方面，靺鞨族作为渔猎民族，可能也发展出与当地特产相结合的酿酒方法。更重要的是，渤海国与唐朝的频繁交流，使得先进的汉地酿酒技术、酒器形制以及酒礼文化源源不断地传入，为其酿酒文化的繁荣提供了肥沃的土壤。

二、谷物为基，天地入曲——酿酒原料与工艺探析

酿酒的根本在于原料。渤海国地处高纬度地区，气候寒冷，适宜种植耐寒作物。根据考古发现和历史文献推测，粟（小米）、大麦、小麦应是其主要的酿酒谷物。在一些相对温暖的区域，稻米也可能被用于酿造。这些谷物不仅是渤海百姓的主食，更是他们酿造琼浆玉液的物质基础。

酿酒工艺的核心在于“曲”。渤海国的酿酒，很可能借鉴了唐朝的“酒曲”技术，通过米曲或麦曲将淀粉转化为糖，再由酵母将糖发酵为酒精。这种发酵技术不仅能提高出酒率，还能赋予酒体更丰富的风味。由于没有确切的文字记载，我们只能通过周边文化和考古线索进行合理推测。例如，在渤海国都城上京龙泉府遗址中，曾出土大量陶制和铁制炊器、酒器，这间接证明了谷物加工和液体储存的技术水平。此外，渤海国境内丰富的天然水源，特别是寒冷地区纯净的泉水，无疑也是酿造优质美酒不可或缺的条件。

从酒的种类来看，渤海国可能主要酿造类似于中国黄酒、米酒一类的低度谷物发酵酒。这些酒通常呈黄色或米白色，口感醇厚，带有谷物的清香。不排除一些地区会利用当地的浆果、蜂蜜等资源酿造特色果酒或蜜酒，以丰富饮品的选择。

三、酒器生辉，器皿中的渤海风情

酒器是酿酒文化的重要载体，也是考古发现中直观反映饮酒习惯的物证。渤海国出土的酒器种类多样，材质丰富，既有承袭唐风的精致器皿，也有充满地方特色的粗犷之作。

在上京龙泉府、东京城等渤海遗址中，曾发现大量陶制、瓷制酒器。陶器是主要的日常用具，包括大型的酿酒、储酒陶罐，以及用于饮用的陶碗、陶杯等。这些陶器多造型朴实，装饰简洁，反映了当时大众的饮酒习惯。而高等级墓葬或宫殿遗址中出土的瓷器，则更显精美。渤海国虽然自身制瓷业发达，但一些精美瓷器也可能来自唐朝的输入，如青瓷碗、执壶等，这些器皿不仅具有实用功能，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渤海国还出土过少量金属酒器，如铜壶、铜杯等，这些往往属于贵族阶层使用。这些器皿的形制、纹饰都透露出唐朝文化的影响，同时也展现了渤海工匠的独特审美和技艺。酒器的多样性，不仅印证了渤海国酿酒文化的繁荣，也折射出其社会阶层的分化以及与周边文化的交流互动。

四、酒入生活，礼仪与情感的载体

在渤海国的社会生活中，酒扮演着多重角色，渗透到各个层面：

1. 祭祀与信仰： 无论是高句丽遗民的祖先崇拜，还是靺鞨族的萨满信仰，酒都是重要的祭品。在祭祀天地、神灵、祖先的仪式中，醇厚的谷酒被视为沟通人神、传递敬意的圣洁之物。它承载着人们对丰收、平安、幸福的祈愿，是维系部族精神纽带的重要元素。

2. 外交与宴飨： 渤海国与唐朝、日本、新罗等国保持着密切的往来。在接待使节、举行宴会时，美酒是不可或缺的。唐朝诗人温庭筠曾有诗句“北客西来驿路长，酒旗风暖上河梁”，虽非直接描绘渤海，却能想见当时北方边陲之地以酒待客之风。通过美酒佳肴的款待，渤海国展示其富庶与文明，也促进了文化交流和睦邻关系。

3. 节庆与日常： 逢年过节，婚丧嫁娶，以及狩猎归来、农忙歇息，酒都是渤海人民欢庆、慰藉、分享情感的媒介。在寒冷的冬季，一杯暖酒不仅能驱散严寒，更能凝聚人心。它既是劳动的奖励，也是生活的调剂，是构成渤海人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。

4. 医疗与药用： 古代医学中，酒常被用作药引或直接入药。渤海国地处苦寒之地，草药资源丰富，民间可能也流传着以酒泡制药材、舒筋活血的传统，发挥其药用价值。

五、文化遗产的赓续与展望

尽管渤海国最终在契丹的铁蹄下消逝，但其酿酒文化并未完全中断。它以各种形式融入了后世女真、满族以及朝鲜民族的文化血脉之中，成为东北亚地区酒文化发展史上的重要一环。一些传统的谷物酿酒工艺、饮酒习俗，乃至酒器形制，都可能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了周边民族和地域。

如今，随着考古工作的深入和历史研究的拓展，渤海国酿酒文化的更多细节正被逐步揭示。通过对出土遗物的科学分析，对历史文献的细致考证，以及与周边民族酒文化的比较研究，我们有望更全面、更深入地还原“海东盛国”那一坛坛醇厚美酒背后的故事。这不仅是对历史的追溯，更是对人类文明多样性的尊重与传承。渤海国酿酒文化，如同其留下的历史遗迹一般，虽经千年风雨，依然散发着独特的魅力，等待着我们去细细品味那份穿越时空的醇香。

2025-10-1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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